第19章 魂歸故裡
”杜祐謙仰頭,眺望那連綿不絕的險峻大山。此處是漢國西部,一條縱貫三千裡的高大山脈成為漢國與唐國之間的天然國境線。此山脈,名為“玉崑山”。玉崑山南麵,有一條大河“漢江”橫貫東西。漢江之南,便是那猴兒所在的“五祝山”。在研究漢國地理時,杜祐謙就懷疑過,這玉崑山中應有洞天福地。楊玟宛遙指著玉崑山,“沒錯,有些事情,現在也該讓你知道了。在每個國家背後,都至少有一個仙人宗門庇護。若是得罪了那仙人宗門,失去了...第19章
魂歸故裡
吳國,京城。
佑德公府外,那高牆上的青苔更多了。
從府裡探出來的桃樹枝條,也透露著蕭條破敗的資訊。
杜祐謙來到正門處,看到府門貼著的封條,已經被風吹雨打摧殘得隻剩一點痕跡了。
他出神地凝望。
他的耳邊,彷彿聽到了兒孫的歡聲笑語,聽到了嬌妻美婢綿裡藏針的爭鋒。
穿過朽壞的大門,他似乎能看到在假山捉迷藏的孩子,臉上還有剛偷吃完雞腿的油漬漬,帶著天真惡作劇意味的笑容。
還有白裙的少女蕩著鞦韆,藍天是背景,白色的長裙,長長地展開,彷彿化作了白色翅膀。
他搖搖頭,定睛一看。
眼前依然是朽壞的大門,發黃的封條都快剝落了。
偌大的佑德公府,已經是青皮流氓和流浪漢的樂園。
那些珍貴的花草樹木,早被踐踏摧殘殆盡。
府裡的人,也被雨打風吹去了。
早在二十多年前,當代佑德公捲入了政治鬥爭,被捕下獄。
最後以謗君、狎妓、貪墨、喪期納妾、縱奴行兇等罪,免去一切官職,褫奪了封號,全家流放三千裡。
偌大的一個家族,就這麼煙消雲散。
杜祐謙搖搖頭,轉身緩緩離開。
算起來,當代佑德公,已經是他的六世孫。
除了對“佑德公”這個名號還有一點感情之外,對於這些子孫後裔,他已經不再有絲毫感情了。
見都沒見過,能有什麼感情。
哪怕聽到家族被抄家、流放時的慘狀,杜祐謙心中也不起波瀾。
何況,這些人,大部分是罪有應得。
百多年了,當年他立下的規矩,已經沒什麼人遵守了。
良好的家風,早喪失殆盡。
而現在,“佑德公”這個符號,也已經消失。
現在還有少數人會記得,但再往後幾十年,一百年,便隻有史書裡能找到了這個名號了。
當年的風流,已隨風而逝。
千秋功過,也隻能任後人評說。
知我罪我,其唯春秋!
所以,杜祐謙決定,下輩子,或者下下輩子,有空的時候,要想辦法找到吳國的仙師供奉,那位升玄派的代表。
到時候煉幾顆不錯的丹藥,跟對方攀個交情。
然後讓那傢夥帶自己去吳國翰林院,修改一下史書。
把史書裡自己的形象改得光輝一點,再把子孫後輩的不肖用春秋筆法略去。
恩,沒錯,就這麼幹。
離開吳國京城後,杜祐謙的心情已經轉好了。
一路遊山玩水地返回晉國。
途中,他還老夫聊發少年狂,做了幾件行俠仗義的事。
也不知道日後江湖上會不會流傳一個白鬍子大俠的傳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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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小離家老大回,鄉音無改鬢毛衰。
兒童相見不相識,笑問客從何處來。
當踏入方家所在的那個小縣城時,杜祐謙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這首詩。
遠離了吳儂軟語。
耳邊再次傳來那有些生硬、有些粗魯的鄉音……
近鄉情怯。
本以為自己壓根就不會存在的這種感情,但還是莫名地湧上心頭。
真要說故鄉的話,應該是地球吧?
但是地球已經久遠得像在一個早已忘掉細節的夢裡。
上一世,作為吳國權臣,佑德公杜祐謙的經歷,也已經隨著轉世而淡化。
這一世少年時的記憶,就像調好了對焦的鏡頭一樣,變得清晰起來。
向著記憶中,方家大宅的位置走去。
杜祐謙的腳步放得輕輕的,怕驚擾了縈繞在此地的先祖們的夢。
走過阡陌相連,走過青青的麥苗,經過那些追逐打鬧的孩童。
懶洋洋的狗子看到陌生人,警惕地放低身體,準備吠叫。
但杜祐謙放出法力,狗子身不由己,再次變得懶洋洋,昏昏欲睡。
“老人家,你不是本地吧,你找誰?”一個穿著便於下地耕種的短衫,扛著鋤頭的年輕人佇立在田壟上問道。
杜祐謙注視著他,從他俊美卻黝黑的麵孔上,依稀看到了自己這輩子親大哥的影子。
“你是方家的?叫什麼?”杜祐謙問。
“是,我方家的,”年輕人大大咧咧地說,“老人家,伱是誰家的親戚啊?”
杜祐謙笑道,“我是方家的親戚。”
年輕人審視地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,“我怎麼沒見過你?我叫方遠棠。”
杜祐謙想了想,問道:“你的太爺爺是誰?方海平還是方海生?”
他記得,自己離家之色,大哥已經有了兩個兒子。
“都不是,我太爺爺在他那一輩是排老三,方海望,”年輕人露出詫異之色,“你還真是方家的親戚?”
杜祐謙沒有回答,笑問道:“你怎麼自己下地種田了。方家現在窮了?”
“哪能呢,我們家從太爺爺那一輩就分出來了,沒分到多少地。到現在,也靠著給主家做佃戶討生活,”方遠棠一臉無所謂地樣子說,“他們現在都沒把咱們這些遠房親戚當做自家人看。”
“遠房親戚?那可不遠,沒出五服呢。”
“在他們看來,就是遠房親戚。”方遠棠絲毫沒有憤懣不平,平靜得就像幽涼的井水,顯然早已接受現實。
杜祐謙看了看他。
這年輕人,其實是個有靈根的。
雖然他沒帶測試用的法器,難以測試這孩子的靈根屬性和優劣。
但基本可以確定,這孩子有靈根。
倒也難得。
凡人裡,千百人之中,也難出現一個有靈根的。
估計整個方家的氣運,都集中在這孩子身上了吧。
“孩子,你聽說過你高祖輩,一個叫方英……方仲英的嗎?”
杜祐謙這百年來以化名“方英”在吳國活動,差點忘了自己的本名。
“方仲英……”方遠棠皺著眉冥思苦想半天,猛一拍腦袋,“想起來了!是我太爺爺的二叔吧,據說那位老祖宗在我太爺爺沒出生時就離家了,始終沒有回來過。當年烈祖還一度把那位老祖宗從族譜裡除了名,後來又添了上去,至今上麵還有塗改的痕跡,我小時候背族譜的時候看到過,印象特別深刻。”
說著,他疑惑地打量杜祐謙,估計是看到杜祐謙的相貌,與自己長輩有相似之處,“老人家,你莫非是那一脈的?”
杜祐謙笑了:“乖孩子,既然你記得我的名字,那說明咱們還有那麼點緣分。等我走之前,會來找你,送你一場造化。”
方遠棠不以為然地笑了笑。
然後下一秒,他瞪大了眼睛,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。
人呢?
剛才那個白鬍子老頭呢?
怎麼不見了?
莫不成大白天的見鬼了?
忽然他回想起剛才杜祐謙說的話。
“乖孩子,既然你記得我的名字……”
我的天吶!方遠棠嚇得腿都軟了。
莫不是那位叫方仲英的老祖宗,在外漂泊多年,終於魂歸故裡了?
等等……剛剛這位老祖宗說還要來找我?說要送我一場造化?
還是請你……請您別來了吧!
那造化,就送給別人吧!
(本章完)祐謙動作裡蘊藏的善意,它完整地接受到了。這是沙優樂於讓女兒留在杜祐謙身邊的重要理由之一。沙薑繼續瞪著無辜明亮的大眼睛。在那些異族的幫助下,走馬幫能較為輕鬆地擊敗敵人的核心力量,哪怕是在杜祐謙不出手的情況下,也能取得驕人的戰果。沙優看不透這個人的心思。這些種族都有三階妖王坐鎮,戰鬥力不算太強,但都有自己的絕活。不過它也看得出來,這個人確實很寵愛它的女兒,沙薑這段時間身體都胖了一圈,皮毛也更加油光水亮...